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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触良多

在纽约时报广场的示威人群中。当台上的一位演讲人奋臂高呼：“我们是巴勒斯坦人！”时，数以千计的群众同时发出回声，其场面是十分激动感人的。 在人群中，真正是巴勒斯坦人的并不多，但对于巴勒斯坦人今天的悲惨处境，确实是由衷地发出同胞、亲人的骨肉伤情。笔者置身其中，不仅受到当时气氛的感染， 而且也感触良多，有以下几点感想：
这个世界还有公道可言吗？

今 天，全世界的人，每天眼看着在美国的纵容和军火支援下，以色列的沙龙政权对巴勒斯坦的侵略：罗吗拉的巴勒斯坦解放组织领袖阿拉法特被坦克包围在主席大楼； 阿拉法特的性命是靠西方的国际团结组织的“人盾”所保存：上百个年轻人突破了以色列士兵的封锁，进入了阿拉法特的住处；以军占领西岸（WESTBANK） 的七个大城，飞机和火箭的轰炸；坦克车碾过救护车；士兵对平民的一律扫射；火箭、炮弹、炸弹将整个城市炸成废墟；逐门逐户的大搜索、大逮捕；十四岁以上的 青年全部逮捕问讯；全天的戒严，任何外出者，格杀无论；对难民营的包围，不许任何人进出，无缘无故枪弹扫射；岗哨林立；封锁消息，即使西方的记者也照样枪 击；摧毁了水、电；甚至断绝食物，不许医疗、救护；对附录俘虏的虐待用刑；死难者的照片惨不忍睹；当地人民、国际的自愿医疗人员和国际进步人士组成的支持 巴勒斯坦的志愿队，通过电话访问，从当地所描绘出的是一个残酷镇压的恐怖景象：一个二十三岁美籍巴勒斯坦女子在车中被枪杀，丈夫同时被抢伤，车上还有一个 九个月的婴儿；医院已经没有停尸空位；以色列军不准尸体运往坟场，几十具尸体乱葬在医院的停车场下。沙龙的军队，那里把巴勒斯坦人当作人看！

巴勒斯坦人民遭受这样的欺凌已经超过半个世纪了。看到以下情景，谁能不震惊和哀伤：

1) 一个十八岁的穆斯林女孩，没有同父母说一句离别之言，不惜青春伊始的生命，以自杀爆炸与占领者同归于尽。这是何等地惨烈悲壮！此一事件，已经集中表现出这半 个多世纪中巴勒斯坦人民被欺压、凌辱的程度：没有任何指望，唯一剩下的反抗方式，是以血肉之躯捐身。这就是美国和以色列所要消灭的“恐怖主义”。“民不畏 死，奈何以死惧之”。要消灭这样的所谓“恐怖主义”，只能是把全部的巴勒斯坦人杀光、清光；即使把巴勒斯坦人清光了还不够，在整个阿拉伯民族中，在穆斯林 教徒中，越来越多的自愿殉道青少年，前仆后继，没完没了，除非把阿拉伯民族、把回教教徒都清光。大概除了美国和以色列的反动势力以外，会不感受到巴勒斯坦 人民的心情，已经到了整个民族同占领者玉石俱焚的地步。
但是，美国政府和主流媒体，将以色列的占领巴勒斯坦，烧杀逮捕的国家恐怖主义，称之为自卫和安全；巴勒斯坦人民的反抗，却指是“恐怖主义”。世道居然到了如此是非颠倒的地步！

2) 一个种族灭绝的受难者却变为种族灭绝的执行者
特别使人感叹的是：一个流离失所，惨受纳粹种族灭绝的犹太民族，在对待巴勒斯坦人民上，居然继承了纳粹的种族清洗，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在 二次大战中，牺牲最惨重的民族是中华民族和俄罗斯民族；受到最不人道最惨酷的种族清洗待遇的，首先是中国人，其次才是犹太人。但是，在历史上的记载和现实 的宣传上，犹太人遭受纳粹的待遇，是成为种族清洗、种族灭绝的代表。犹太民族成为受苦民族的象征；“反犹主义”就等同于法西斯。但是，在纳粹清洗犹太人后 不到五年，“犹太复国主义”者于1947年抢占了巴勒斯坦人民的土地，建立了以色列国家。“犹太复国主义”的政治纲领就是建立一个替列强的侵略扩张当警 察、宪兵的国家，不需强权自己出面。这个纲领，在中东找到了出路，成为以色列的建国纲领。在这个纲领的指导下，以色列不但不从自己的痛苦中觉悟到“己所不 欲，勿施于人”，反而对巴勒斯坦民族实行了五十三年的种族清洗政策。以色列建国时，就占领了巴勒斯坦的百分之七十的土地；将占领地的巴勒斯坦人赶走；在 1967年的以阿战争中，就把除了约旦以外的巴勒斯坦全部占领。上百万巴勒斯坦人从此流离失所，在各个阿拉伯国家变成难民。这就是所谓的“巴勒斯坦难民” 问题。占领区下的三百万巴勒斯坦人所受的欺凌、屈辱罄竹难书。历史的教育作用到那里去了呢？

3) 一个同样有亲身惨痛经验的国家，却最缺少同情心
另一个让人感叹的是：对巴勒斯坦人民的遭遇最应起同情之感的中国，却是最冷漠的旁观者。

今天巴勒斯坦的遭遇，同过去旧中国的遭遇，有太多类似之处。从1848年鸦片战争开始，到1949年新中国建立，是中华民族和中华文明生死存亡关头。中华民 族当时所受到的欺凌、屈辱；瓜分亡国，暗无天日。日本的侵华战争，在占领区实行烧光、杀光、抢光的“三光”政策；南京大屠杀、细菌实验等等种族灭绝手段； 中国的文化被蔑视为落后、愚昧而一无可取，五千年的文明，面临覆灭。这段历史，不正又在巴勒斯坦和阿拉伯民族人民和回教文化上再版。从1947年到今天， 中东和阿拉伯的处境，不正是巴勒斯坦人民、阿拉伯种族和精神文明，正受到清洗，面临灭绝。可是，中国的同情心到那里去了呢？中国当年在最痛苦、最悲惨的时 候，绝望以极下，义和拳同样是以血肉之躯冲向枪炮。那个时候，国际的正义支援是何等地宝贵。俄国革命后，废除了不平等条约，首先向中国伸出正义的援手，对 中国是多大的鼓舞！今天的巴勒斯坦人、阿拉伯人在如此的不公平的欺凌之下，不是亟盼国际正义之手？在今天的所谓国际社区里，独立于美国控制之外的大国，只 有俄国和中国。但却是这两个国家，在参加美国的反恐联盟上彼此竞争，效力唯恐落后；在反对美国支持以色列屠杀巴勒斯坦人的态度上彼此退让，唯恐有沾边之 嫌！

美国的盟友欧洲大陆的国家，同声谴责以色列，批评美国的纵容；伊拉克这样已经被美国指定为下一攻击对象的国家，并不韬光养晦，却首先采取石油停产，提高油价；俄、中两国，却不动如山，对阿拉伯国家呼吁中、俄的加入调停中东事件也置若网闻。
自从以色列对巴勒斯坦发动战争以来，全世界各地的反对美、以的示威，没有断过。法国、意大利、的示威，规模都是数十万人；阿拉伯国家的示威游行更是举国震 动。莫洛哥、安曼、开罗、沙特阿拉伯、大马士格、伊朗、伊拉克，甚至科威特都连连示威；美国国内，所有名校和有水准的大学，都有示威反对沙龙，呼吁将沙龙 以战犯起诉。拉丁美洲的巴西等地都举行集会反对美、以。大概，全世界最安静的地方，就数中国了，没有任何反对以色列的街头行动。
中国的冷漠表现，又如何解释呢？

理由永远是这么两条：第一，实力不够；第二，避免同美国冲突。
美国真的有那么利害吗？当然不是。它还是采取帝国主义分而治之的手法。在国际上采取连横：稳住其他，孤立一个，一口吞掉。只要几处同时闹，美国就分身乏术。 当年在苏伊士运河问题上，美国插手中东时，毛泽东就在台湾海峡制造事端，炮轰金门马祖，美国的第七舰队不得不陷在台湾海峡，脱身不得；中国今天可以故伎重 施。现在，不是美国同陈水扁在不断闹事挑衅吗？中国正好可以将计就计，在台湾问题上，利用台湾当局的闹事，对台湾加压，对美国的挑衅，采取正面对顶，看美 国能几面伸手。
再说，中国当初在反抗列强欺凌时，不是也得到了第三国际的支持和帮助吗？得到了别人的帮助，却拒绝对别人的帮助。这说得过去吗？

这样的理由，也难怪到处都可听见：中国不尽大国的责任。在国际间国与国的关系上，大国的作用与小国不同，只要大国带头表态，有同样立场想法的中、小国家就可 跟进；如此在不同的利益下得到平衡。如果小国先出头，份量不足，达不成凝聚的作用。这就是大国的优势，同时也是大国在维持国际平衡的责任。中国目前的地 位，远较俄国为优，俄国在经济上已经被世界银行、国际货币基金会所套住。所以，在美国实行国际霸权为所欲为时，第三世界的其他国家只能指望中国的出头，当 然中国更可利用自己的地位，在国际上起一方重镇。但是，目前的中国外交政策，不是在其大国的平衡作用，而是只图眼前小便宜，眼光之短浅和现实，堪称鼠目寸 光。

一个民族如果堕落到只讲眼前的好处，没有任何正义感时，等到你强起来时，其做法 可能比今天的恶霸强权还更坏；一个国家如果永远以力量不足、国家不富平常不作好事的话，以后富足了起来，一定是为富不仁；再说，面对着美国霸权的如此扩 张，只顾自己、不顾别人死活的做法，能够避免得了问题吗？今天袖手观看别人遭殃；明天轮到自己遭殃时，谁会来支援呢？中国人至少应该记取“唇亡齿寒”故事 的教训吧！
四、巴勒斯坦人民斑斑血泪史的教训
第一，除了立足于本民族的坚决斗争，没有其他出路。
巴勒斯坦这五十多年来，三次的起死回生，都是由于人民不屈服于以色列的压迫，奋起反抗。

经 过1947年和1967年的两次以色列入侵。巴勒斯坦已经完全被占。民族沦于被征服奴役和流亡。但是，巴勒斯坦的人民，不再一味依赖埃及和阿拉伯联盟，自 己拿起了武器，打了几场英勇的战役，在巴勒斯坦土地上和周边地区展开了游击战。在这样的基础下，各个自发而起的武装战斗队伍，联合成为“巴解”（巴勒斯坦 解放组织）。在七十年代初期，当时的美、苏和中国、第三世界的三分形势下，“巴解”得到了中国、第三世界和苏联东欧阵营的两个反美势力的支持，并取得欧洲 第二世界的同情，建立了国际上的承认和尊敬，并列席联合国。当时，美国和以色列在巴勒斯坦问题上是完全被孤立，联合国的大会决议上，经常是只有两票。巴勒 斯坦得到中国极大支持，声势日大。这是巴勒斯坦的第一次振兴。

到了八十年代，中国和 俄国为了自己的私利，出卖了“巴解”。82－83年，就是今天的以色列总理沙龙在黎巴嫩实行残暴的大清洗，屠杀了上万的平民，把以阿拉法特为首的“巴 解”，从黎巴嫩驱走，流离到苏丹。美国收买了埃及政权，达成以、埃协定，出卖了巴勒斯坦。巴勒斯坦又一次面临民族覆亡危机。这一次，是在巴勒斯坦被以色列 占领的加沙地带和西岸的年轻人，用石头和以色列的移民者、军队的枪炮、坦克和推土机相抗，这就是第一次INTIFADA，唤起了全部巴勒斯坦人民的奋起， 和以色列的最凶暴的枪杀、断指、铲平民房的镇压。以色列的无视国际公法的镇压手段，并不能消灭INTIFADA，却换来了阿拉伯人民的再一次共同反以，和 全世界（除美国之外）一致对以色列的谴责。导致了91－92年“土地交换和平”的马德里谈判和之后奥斯陆协定，巴勒斯坦问题又一次得到了世界的重视。但 是，奥斯陆协定不过是以色列的缓兵手段，根本不能推行，以色列又破坏了协定，加速移民，这就产生了巴勒斯坦的第二次INTIFADA运动，运动随着以色列 的残暴镇压和国家恐怖主义，演变成今天惨烈无比同归于尽的自杀爆炸。只要亲眼见到这几年来以色列的凶暴无理、欺压侮辱和法西斯手段，就不可能不感受到巴勒 斯坦人民和阿拉伯民族受到的屈辱到了极点，内心的痛苦撕裂忍无可忍的地步。正是悲愤到不顾性命的做法，才使得以色列内部感受到欺压人的后果，也使全世界的 人，再一次地被震撼，今天，连美国主流派的布热津斯基都说出了这样的话：今天的巴勒斯坦的反抗以色列，就相当于当年的阿尔及利亚的反抗法国，已经到了不论 老弱妇孺，人人都愿意拼命的地步，企图以军事占领的方法是做不到的，只有让以色列的退回1967年的占领地，让巴勒斯坦人建立主权国家！巴勒斯坦人民以自 己的生命表明了绝不屈服的决心，才维持住整个民族的生机，INTIFADA已经在阿拉伯人民斗争史上留名。

第二，民族主义和国际主义是表里相连的。没有国际主义就没有民族主义；没有民族主义也就没有国际主义。

巴勒斯坦人民的的命运，不仅是巴勒斯坦民族的命运，也是阿拉伯民族的命运；更是全世界对抗强权欺凌的民族的共同命运。巴勒斯坦的遭遇，已经是今天被压迫者的总象征。
有人说，我们爱莫能助。真的是这样吗？当然不是。只要想出力，就可以出力，而且现在正是最需要出力的时候。任何方式的对巴勒斯坦的支援，都太有需要了。从表 面上看，美国撑腰，以色列的武器装备，对比，没有现代军队的巴勒斯坦和和分裂的阿拉伯世界，加上阿拉伯国家的政权绝大部分被美国收买，似乎力量不成比例。 但深入分析一下，就可看出完全不是那么回事。如果美、以的势力真如此强大的话，巴勒斯坦早就完了，阿拉伯也早就完了。今天巴勒斯坦的存在，就表示不是那么 回事。其实，力量的对比恰好相反：美国右派支持下的以色列，已经把他们的本钱用到了极点，除了屠刀和分化以外，已经无计可施了。沙龙的每多一天残暴，就大 量的失去内部的支持，大量的增加外部的反对。而支持巴勒斯坦的潜力还未得到发挥。巴勒斯坦的斗争每坚持一天，就赢得大量的支持，因为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问 题的实质。所谓“得道多助，失道寡助”。我们对巴勒斯坦的每一支援，都是长了巴勒斯坦的气，唤醒了更多人的支持。当初的南非种族隔离政权，就和今天的以色 列沙龙政权一样，是在全世界人民的杯葛下垮台的。

事实也明摆在此：如果没有国际正义 人士的“人盾”和谴责，沙龙不仅杀死阿拉法，而且会一个又一个的屠城，以清楚任何一个潜在的“恐怖主义者”？各地的示威，是没有作用吗？今天意大利街头， 一下三、四百万游行，这个民意，不会反映在政府的政策吗？美国精心扶植的埃及、沙特阿拉伯、约旦政权，能经得起愤怒群众的冲击吗？这些政权的垮台，美国的 利益损失多大！

真正的力量在人民，这是不变的真理。全球化的一个方面，是资本家和资 本家的跨国结合，帝国主义政权和傀儡政权的结合；但另一方面，是工人阶级和工人阶级的结合，人民和人民的跨国结合，被压迫的民族和民族的跨国结合。没有国 际主义，就没有民族主义；丢失了民族主义，也丢失了国际主义精神。

五、巴勒斯坦问题是对全世界人民良心的考验
当全世界的正义人民，包括以色列国内的觉醒者，都站在巴勒斯坦一边，高喊着“我们是巴勒斯坦人”时，唯独不见中国国内支援巴勒斯坦人民的声音；而去年的 911事件发生后，中国的右派高级知识份子立即发出“今天我们是美国人”的联名信。本来，“今天我们都是”的出处，可能来自法国大革命时，欧洲（大陆和英 国）的全部反动势力联合对革命的法国军事围剿，而同情法国革命的欧洲和世界其他地方的人民，就高唱出“今天我们都是法国人”的口号。这个口号，就一再地被 引用，成为支持正义、济弱锄强的共同语言。但是，现在却被用为向霸权美国讨好献媚的方式，也只有像今天的中国的亲美知识份子，才会无耻到这个地步！士大夫 之无耻，是为国耻，反映出中国的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，已经改写了正义、是非的定义，同全世界人民的定义正好相反！如果我们不愿让少数媚美份子抹黑了所有中 国人的脸，我们就得通过巴勒斯坦问题对我们民族良心的考验。中国人必须加入全世界人民之列，以行动表现出我们对巴勒斯坦人民的真心支持。今天，我们都是巴 勒斯坦人！
原作者：任　秋